*为了感谢朋友之前画的战损横光的无情节的看图说话
*是横光单人向但不知为啥有亲友表示磕到了横川(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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淅淅沥沥的小雨,黑色的人群。
是葬礼。
撑着伞面对墓石的默哀中,有人在低泣,然而更多数,都是一副木然的神情。领带扎着他们脖子,无聊得好像一群吊死鬼一般,凄棱棱地望着天上的乌云。
年过半百,已生白发的人有时会想,下个走的就该是我了吧。年纪轻些的,焦躁不安,他们朦胧的觉味到死了,冰凉而凄惨的死。
总之就是这样一副落寞的场景。
散场的时候,在胶底皮鞋踏过积水的声音中,混杂着木屐“嗒嗒”的轻响,他站在檐角,忽然发觉原来还有人在穿木屐,目光顺着黑色的人群中寻去,有两三个穿着和服的男人,没有扎领带,信步混在人群里。
雨水把他们的影子浸染得湿漉漉的,有一种冰冷的味道。
真凄凉啊。他想,生前越热闹的人,原来死时越凄凉。
原来如此。
正这么想着,他就从梦中醒来了。
那是他生前参加过的一场葬礼。此刻,从彩绘玻璃中透过的光斑斓地洒落在他身上。他醒来了,睁开眼,想着梦里的事情,觉得奇怪。
那时候自己是一个人站在那里的吗?伴随着那种近乎不解的疑惑中,他从冰凉的地板上坐起身来,深红的光点正好晃在他的衣摆上。
看上去好像没有受伤,但为什么身体会这么沉重。他望着,发现腹部的衣裳已经破损了,但是流出的东西,并不是血,而是一种黑色的粘稠的液体,现在,有一小部分已经干结了。像花一样固执地开着。
不止是身体,脑袋也沉重得像墓石似的,黑色的东西像悲伤的藓菌一样,在污损处逐渐扩张,身体能够流淌出这种东西,说明自己早已并非是人类吧。
脑海里不知怎么意识到了这么一回事,视线沿着光滑的地板延伸,倒是看见一把伤了刃的兵械落在数米的地上。
那大概是自己的东西,他想着,正要伸手去拿,却觉得仿佛有什么人从身边走过去了。
他顺着幻影消失的地方望去。
是风琴声。
低低的,远远的,身体像是睡在西方的教堂一样,无尽的,悠长的……像是沿着沙子流淌到人耳尖的水流一般。
在那水流的尽头,是一片虚白的光芒。虚白的光芒中,便藏着那人的面影。
那轻飘飘的,却好似梦一样深邃的面影。
淅淅沥沥的声音,黑色的人群。
是葬礼。
大家在堆满花簇的坟前聚集,仿佛一生都被人这样凝视着了。
他一个人站在角落里,看着一颗颗凸出来的脑袋围绕着,写着他名字的石头,只是怎么也看不见人们的神情。
“下雨了。”
一个声音忽然说。
但其实那并不是雨水,而是半融未逝的雪珠。